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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定礼官赏罚诏崇宁二年七月二十六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四
朕恭惟钦慈皇太后生育朕躬,孝养弗及,即政之初,即诏有司议尊重之典。
祖宗以来,且存旧章,有司观望,务从降礼,使朕不得申罔极之报。
兴言及兹,慨然嗟悼!
今虽悉从改正,而议礼之官未正其罪,如刘拯等抗论不从,亦未褒赏。
其速定赏罚以闻。
按:《宋会要辑稿》后妃一之二一(第一册第二三一页)。又见同书职官六八之八(第四册第三九一二页)。
钦成皇后神御宜居钦慈皇后之前诏崇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六
恩缘义起,礼自情兴。
顾复之念虽隆,子贵之崇宜顺。
跻严序列,祗安神灵。
朕惟钦成皇后佐佑神考,寔生哲宗,今奉安乃在钦慈之次,循思继及,义或未安。
内中钦成皇后神御宜居钦圣宪肃皇后之次,钦慈皇后又次之。
其太庙神主及景灵宫奉安并依此。
按:《宋会要辑稿》后妃一之二一(第一册第二三一页)。又见同书礼一五之五六(第一册第六七九页)。
仲救除正任防禦使手诏政和五年六月七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一、《宋会要辑稿》后妃一之二四(第一册第二三二页)
朕履霜露之濡,怀劬劳之感,永唯钦慈太后鞠育之恩,欲报之德,靡所远及,而其家族属官不过大夫,禄止食宫观,曾未褒显。
爵禄,天下之公器,决不以私,故其家不敢干请,有司亦失于建明,甚不足以称孝思罔极之心。
考循旧章,厥有故实。
仲救可除正任防禁使。
西京崇福宫大观三年三月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九、《宋朝事实》卷三
嵩高之奠洛邑,望之巍然,峻极于天,号称中岳
之兴也,祝融降焉。
自三代以来,罔不祀事。
深林钜谷,阳舒阴惨,有木有草,食者不昧,变化不测,厥惟福壤。
昔我章圣齐明寅畏,格于上下,文思武定,以厎丕平。
大中祥符间,天下无事,祠祀天地山川,举典则以治神人。
顾山川之神,足以纪纲天下者,非致隆备物,以昭崇极,则不足以称。
由是册尊嵩岳曰中天崇圣帝。
嵩旁观曰太一,唐高宗所立,自唐迄今,历岁数百。
天禧中章献明肃皇后斥奁具,葺而治之,更宫名曰崇福,且置殿曰会元,以严后土玄天大圣后之象。
仁祖天圣景祐之际,永怀章圣皇帝,建宝祥之殿,以奉睟容,而塑章献明肃皇后于殿之西阁
于是山川之嘉气,爰聚爰宅,而王畿之西,琳宫真馆,神圣所依,崇福为之冠。
元丰改元岁在戊午钦慈皇后被遇神考,深惟继承之重,天下之大本,夙闻嵩岳多神异之纪,而嵩旁之宫,得太室瀍涧之胜,有灵明肸蚃之实,独崇福为第一。
乃因阿保富氏,俾族子永和,赍持香币,有祷于会元之神。
神享其请,赐以吉卜,再卜袭吉。
越四年壬戌冬十月,是生朕躬。
明年三月,又遣永和自京师,命羽流盛芳荐以伸昭报。
又十有七年,当元符之庚辰,朕入继大统,获承至尊。
询谋往昔,留恋秘宇,而增隆之典,废缺弗讲,图像之威,黯昧就灭,榱桷之制,腐剥挠折,殆非所以振显神之大庇,而仰当我烈考、钦慈在天之灵。
爰敕有司,于始生之辰,增度道侣,而本始之元,四序之首,候届炎律,岁遘履端,衍宝箓之徽言,启仙科之静供者,阅月而后止。
黄金之饰,瑰丽之器,皆尚方所作,百具用修。
元符庚辰之五月崇宁癸未之九月也。
大观元年丁亥,复诏洛师侈宫楹而大之,革故取新,华洁完固。
万役不出于民,一费不取于官,庀工予财,悉自内府
三年三月,工告讫。
百辟卿士,咸曰休哉,必有金石刻,以纪本末,而垂无穷。
朕恭念钦慈皇后为天下之母,育天下之君,而不得致天下之养,兹用夙夜震悼于心。
若乃仪式刑神考之训,继其志,述其事,以绍先烈,庶几乎得四海之欢,以事宗庙,于以显亲,于以扬名,孝之本也。
眷求庆源,想像嗣服,昭答灵贶,肇新宝构,以示无忘,朕亦安敢忽诸?
初新兹宫,灵芝拱谷,产于万岁峰下,实会元殿之背,荐生嘉卉,贯同秀,世莫识其名者,凡三本。
河南守上其事,宰臣率百官贺于阁门外,天下悉以为瑞应。
赖天溥临,于昭孝思,铺张声诗,传之百世,非朕孰宜!
为辞曰:
覆载定位,融结以类。
维山岩岩,惟嵩中峙。
爰有琳宫,在嵩之旁。
佳气萃止,福源穰穰。
在昔章圣,衣冠出游。
惟时仁宗,世德作求。
睟仪穆穆,宝构奕奕。
以安以宁,百神受职。
于皇神考,克肖天德
既受帝祉,子孙千亿。
钦慈方幼,长发其祥。
神斯顾享,锡羡用光
念兹皇祖,厥猷翼翼。
以保以承,是荷是式。
缅怀钦慈,永言孝思。
凡我有今,钦慈之为。
作兹新宇,以报以祈。
孝奉神明,天且弗违。
灵芝拱谷,异名同秀。
于昭瑞应,自天之祐。
追惟罔极,敢怠永久?
刻文兹石,以昭厥后。
念奴娇 北宋末金初 · 宇文虚中
 押词韵第十五部
疏眉秀目。
看来依旧是,宣和妆束。
飞步盈盈姿媚巧,举世知非凡俗。
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钦慈族。
干戈浩荡,事随天地翻覆。

一笑邂逅相逢,劝人满饮,旋旋吹横竹。
流落天涯俱是客,何必平生相熟。
旧日黄华,如今憔悴,付与杯中醁。
兴亡休问,为伊且尽船玉。
按:归潜志卷八按此词,朝野遗记作张孝纯。烬馀录作阎苍舒,但归潜志云,宇文虚中作念奴娇,有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钦慈族,干戈浩荡,事随天地翻覆之语。是可信为宇文虚中所作。
西征道里记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
绍兴乙未,上以陕西初复,命签书枢密楼公谕以朝廷安辑混贷之意,某以秘书少监被旨参谋
是役也,审择将帅,屯隶军马,经画用度,询访疾苦,振恤隐孤,表扬忠义,公皆推行如上意。
故其本末次序,属吏不敢私录,至于所过道里,则集而记之。
虽搜览不能周尽,而耳目所及,亦可以验遗踪而知往古,与夫兵火凋落之后人事兴衰,物情向背,时有可得而窥者。
其年四月二十二日舟出北关,六月二十四日永兴七月十三日进至凤翔。
越三十七日,府告无事,公率官吏以归,水陆凡六十驿,往来七千二百里(本计七千一百九十里。泛水以未至县十里,河水南侵,自婴子坡移路旁山,回程衍十里。)
右通直郎尚书户部员外郎李若虚参议
左朝请大夫、新差知吉州军州事江少虞左朝请郎、新除陕西转运副使姚焯,机宜;
右从事郎、新湖州德清县主簿楼垍,书写机宜文字
左朝奉郎、行大理寺丞王师心右奉议郎、监行在榷货务阎大钧右宣教郎、前温州平阳县丞郭子钦干办
左朝散郎主管台州崇道观李孝恭提举钱粮;
右承直郎、前江西提刑司干办公事穆平,左承直郎、新泉州永春县王晞韩右文林郎、前监潭州南岳庙曹云,右迪功郎、新潭州善化县主簿宋有,右从事郎叶光,准备差遣
右文林郎、前建州建阳县尉李若川,点检医药饭食。
凡一十五员。
左宣教郎、试秘书少监、充枢密行府参谋郑某序。
行府舟具,欲发前一日,宰执出饯于接待院。
二十二日,道铜口、临平镇长安闸,宿崇德县,二十三日石门、皂林、永乐,由秀州城外,宿杉青闸
二十四日,两界首,宿平望
二十五日,大风阻吴江,不进。
二十六日吴江县,登垂虹亭,宿平江府
二十七日,许市、望亭、宿无锡县
二十八日,潘、乐社、横林,宿常州
二十九日,奔牛、吕城闸,宿丹阳县
三十日新丰、丹徒,宿镇江府
五月一日行府官望拜于府庭。
二日,会茶丹阳楼,登连沧观,观人马辎重渡。
三日,济渡,至瓜州镇、扬子桥,宿扬州城外。
四日邵伯闸、车乐,宿高邮军,会茶韩世忠园。
五日,樊良、丁至、梵水,宿宝应县
六日,黄蒲镇、河桥,宿楚州
七日,磨盘,宿淮阴县
八日,高秋堡、洪泽闸,宿渎头。
九日龟山镇,宿泗州
僧伽有像而未塔,刘麟尝因贼翁诞日祝辞,而钟辄无声,叩之坠地,纵火焚寺去。
住持云。
十日,治陆。
十一日,机宜姚焯等三员管押激赏库行。
十二日唐家店湖口,宿临淮县
十三日,中路,宿青阳驿
十四日,马翁店、通海镇,宿虹县
城因隋渠为壕,潴水深阔,城具楼橹。
虹西诸邑往往皆城,虹独坚密,豫贼盖自此为边也。
隋自虹以上为陆,木已丛生,县以东水接淮口
淮地卑而县西北隅有湖曰万安,东西百里,北南半之。
豫贼引湖拥城,而东南出其流于隋。
又淮潮可登三十里,与湖水接,通小舟。
若置闸于泗,以时入潮,又略治隘塞,则数十斛之舟可致。
宿无疑。
或谓引五丈河水入蔡河,上皇奉玉清之所也。
由殿后小竹径登景命殿,出前廊福宁殿。
福宁是谓至尊寝所,简古不华。
殿上有白花石,阔一席地,闻祖宗以来,每旦北面拜殿下,遇雨则南面拜石上。
东庑下曰洗面阁,曰司旆阁,馀不能记。
由殿后稍北至坤宁殿,殿屏止画墨竹芦雁之类,然无全本矣(他殿画类此。)
自福宁至孝思殿,前一殿即钦先。
钦先奉诸帝,孝思奉诸后,帐座供具皆在。
由钦先出肃雍门至玉眷堂,规模宏壮,非他位比。
后见陕西诸将,自言数对刘豫于此堂。
堂左竹径之上曰迎曦轩,石为围炉,对迎曦日月屏。
屏有御书铭曰:「嶷然屏石,秀色拔尘。
仰止云窦,乃与月邻。
安符厚德,静乐深仁。
俯鉴沼沚,永固千春」。
玉眷之下,镂石为曲水
又至修内司,谓是宝绘堂,两旁轩阁不能悉记。
复由延春阁下稍东,今太母之故居,不敢详也。
过小门,入锦庄,无雅饰,用罗木作假檀香。
堂后有池,左曰挹翠轩,右曰观澜轩,上曰栖鸾阁,寝室之旁曰紫云阁
中有小围炉,可坐三人,炉四柱,承以雕莲。
入睿思门,登殿,殿左曰玉峦,右曰清微,后曰宣和,庭下皆修竹。
殿后左曰迎真轩,右曰玉虚轩。
迎真之上曰妙有阁,玉虚之上曰宣道阁,又一殿忘其名。
自此列石为山,分左右斜廊,为复道平台,台上过玉华殿。
由玉华下,乃抵后石屏,亦御书。
左序有轩,曰稽古、宣和。
东庑下五库,以圣、德、超、千、古为号,皆涂金抹绿小牌。
库上曰翰林司,曰宝阁。
西庑下曰尚书内省,馀不能记。
复由宣和西趋曲水,出后苑,至太清楼下,壁间有御书千字文、法帖之类。
登瑶津亭,亭在水间,四面楼殿相对,不能遍至。
自瑶津趋出,过拱辰门上马出。
后以阅视所置忠锐将,留二日。
京师旧城外不复有屋,自保康门外西至太学,道无数家。
太学止廊庑败屋中存敦化堂,堂榜犹在,兵卒杂处其上,而牧彘于堂下。
国子监令以养太学生,具窗壁略如学校。
都亭驿东偏厅事,栋牌尚是伪齐年号,糊窗用举人试卷,见当是试题及举人文字,专用本朝庙讳。
琼林苑,北人尝以为营,至今围以小小城。
金明池断栋颓壁,望之萧然。
四日八角镇、醋沟,宿中牟
五日白沙镇圃田,宿郑州
六日侯家庄、须水镇,宿荥阳县
荥阳,济水复出之地也。
济入江不与江合,横江而出于荥阳,复入地,至陶丘而出。
故《禹贡》记济水,谓入于河,溢为荥,东出于陶丘北。
往年京师之水,人不知所从,但言郑州积水不决,盖济水也。
周德修侍郎云。
七日鸿沟店。
道旁隶三大字,曰鸿沟
今虽草莽间似有长坎,然必非楚与汉画者。
又孟店、汜水县、莺坡子、洛口镇,宿巩县
汜水即行庆关也,过关乃下视大河,与虏营相望,洛河又在大河之南。
洛口墙数围,问之即所谓洛口仓者。
八日,十八里,朝拜昭厚陵;
又七里,过黑石头渡;
十里,凤凰台
又拜五里会圣宫,宿偃师县
仁庙永昭陵最与英庙永厚陵近,昭陵因平冈种柏成道,道旁不垣,而周以枳橘。
陵四面阙角,楼观虽存,颠毁亦半。
随阙角为神门,南向门内列石羊、马、驼、象之类。
神台二层,皆植柏,层高二丈许,最下约阔十五丈,作五水道。
台前与内门里及大门外,皆二大石人对立。
钦慈曹太后陵望之可见。
又号下宫者,乃酌献之地,今无屋而遗基历历可问,馀陵规模皆如此。
永厚陵下宫为火焚,林木枯立。
诸陵洛河在前,少室在左,嵩高在右,山川佳气不改,而室屋荡然,闻皆为窦㻂所毁。
守陵兵级云。
九日,石桥店、白马寺,宿西京
京号三川者,即黄河、洛河、伊水也。
伊阙又名阙塞,山又谓龙门
大内伊阙,望王屋不百里。
宫墙之内,草深不见遗基。
旧分水南水北,居水南者什七八,今止水北有三千户,水南墟(回程日,知州翟襄子城外近添五百馀家。)
白马寺汉明帝所建,今惟瓦砾。
府治后圃有堂,曰昼锦,翟襄所为。
西洛人,今为乡郡,故云。
十一日榆林铺、磁涧,宿新安县
未至新安十里许,道旁山石一柱裂,势欲倾危,过者畏仰视。
父老与县令皆言:章圣封永定将军,半山有庙,月尝赐钱三十千,然无文识可考。
十二日,缺门镇、千秋店,宿沔池县
行十里,过会盟台。
沔池新安之间,溪山人家如东浙,用溪石垒墙。
十三日,东西土壕、乾壕,宿石壕镇
杜甫作《石壕》《新安吏》二诗,即其地。
是日,陕府安抚吴琦甲马来迎(他郡守迎送不录者,行府专为陕西出也。)
十四日,魏店、横渠,宿陕府
十五日,望拜召公甘棠,木旧在府署西南隅,今亡矣。
郡有召公原,原尽处置府县七,而夏县平陆、汭城今皆隅河。
夏距城九十八里,即温公涑水也。
敌濒河筑二小城,时一二骑揭小旗值逻,或放牧堤上。
马鬃渠在城之东南,敌人破陕所自入。
初,陕之围也,郡将李彦仙固守。
彦仙遇士卒有恩,方城中食尽,煮豆以啖其下,而自饮其汁;
雪寒单露,将校反加以衣,彦仙复持以予寒者。
城破,巷战而死,覆其家。
郡之妇人女子,犹升屋以瓦擿贼,哭李观察不辍,故陕无噍类。
父老谓敌久不得城,无食,欲去,适有人告以马鬃渠可入,城遂破,敌始敢西,而全陕没矣。
十六日,新店、曲屋,宿灵宝县
县南五里即函谷
十七日,黑曲、稠静远镇,宿湖城县
十八日乾伯铺、盘豆、攒节店,宿阌乡县
阌乡湖城二县,元属虢州太平兴国三年陕府,自府界至虢三十里。
是日,虢守窦㻂、父老迎于湖城之东。
湖城之南桃林塞,即武王放牛之地。
阌乡县治对荆山,一山自秦川起,至阌乡荆山之西,皆为秦岭退之潮阳度此岭也。
中条在大河北,与潼关相对,又东则首山也。
伯夷居此山南,故谓首山首阳
十九日,关东店、潼关、关西店、西岳庙行府官谒于祠下。
华阴县,出南门,朝谒云台观,然后还宿潼关
或谓是古桃林塞。
河山之壮,俯视他关,独城内芜废。
华州差使臣潘休守关
关门北向,入踰半里,大河汹涌,乃泾、渭、洛三水会处,号三河口
洛水有二:一水自蓝田由商入西京,所谓伊洛者;
一水自西夏由韦盐之间出保安同州,至陕华,与泾、渭合,所谓三水之洛。
潼关三,独河口下无屏障,道上人马,河北皆见之。
若稍加营治,戍兵其间,未易踰也。
关以西渐与河远。
是日,知华州武功大夫庞迪甲士迎于关西店。
岳祠草创,门右明皇大碑火后剥裂,有隶数百字,不复连文,约六丈高,盖垒石成之。
庭下四石阙,裴度淮西,题名刻其西偏,副使马总、行军司马韩愈、判官冯宿、李宗闵之徒,不能悉记。
云台观屋存无几,独圣祖章圣皇帝御容所在曰会真殿无恙,壁间御像如新。
老道士云,以南极寿星榜其上绐敌,故得不毁。
观后希祠堂,堂前石刻太宗皇帝御书并诗,诗有「苍生往世弊凋残,今我如同赤子看。
大阐无为三教盛,承平方说四夷宽」之句。
又一章,有「餐霞成鹤骨,饵药驻童颜。
静想神仙事,忙中道路閒」。
注谓:「朕万务忙中,亦得悟道之閒也」。
又一章:「曾向前朝出白云,后来消息杳无闻。
如今若肯随徵诏,总把三峰乞与君」。
章圣皇帝《赐道人郑隐》一章,有「酣醴皮裘思晦迹,行高终自有人知」。
又一章《赐隐归山》:「尽日临流看水色,有时隐几听松声。
遍游万壑成嘉遁,偶出千峰玩治平」。
仁宗皇帝《赐武元亨》一章:「只向身边有大还,胎神月殿在秋天。
三灵密像谁分别,尸质清虚本自然」。
诗石皆无毁阙。
道士又指一古,谓是无忧木,希夷尝藏书腹中。
观依华山而立,莲华峰、仙人掌、石月、玉女盆、二十八宿、明星馆、石鼓山,皆在最高处,独莲华峰、仙人掌可望而见。
莲峰下有瀑布水帘仙掌石间隐然有迹,如人对面出右手,上擎偃月。
玉女盆,即杜甫所谓「安得仙人九节杖,拄到玉女洗头盆」是也。
云台西,即刘禹锡所见道士种桃若霞之处,所谓玄都观者,今亡矣。
华山,《书疏》谓华山十字分之,四隅为四州,盖谓东北为冀,东南为豫,西南为梁、雍。
又土人言有康通判者,尝与东坡为僚,踰百岁,从弟子四五人往来诸峰间,无定处,然土人不能具道其名。
又有道士能言张确之子崇为豫贼守华,尝题诗曰:「群山起伏朝灵岳,恰似千官奉至尊。
吴蜀未平宜假手,愿将馀力致乾坤」。
二十日,敷水镇、柳子店、将相乡,按石刻乃郭汾阳之里。
宿华州
州治对少华;
对太华者华阴也。
二十一日,赤水镇、东西阳村宿渭南县
二十二日,零口镇、新丰市,道北一里有马周
宿临潼县华清宫西馆,宫后即骊山
新丰古城,故骊戎国,故山以骊名。
山间宫殿基址皆在,连理木在长生殿之上。
莲花自山足,为石渠引泉入室,雕白石为莲,开十窍以涌泉号白莲池,即妃子浴所。
太子泉,次百官泉。
虽蒙故号,仆隶今游之,独白莲尚浴士大夫。
西馆即当时游幸梨园憩寓之地。
明皇临潼为复道往来长安,按石刻可尽见,今止有玉石像一躯立荒庙中。
二十三日,灞水涨,不进。
是日,知永兴军、节制诸路军马张中孚渡轻舟来迎。
二十四日,灞桥镇浐水、长乐坡,宿永兴军
军以漕居为府治,后有凉榭,别为一区,堂下张芸叟辈数人题名刻石。
东门外兴庆池,乃明皇藩邸;
灞桥汉周勃以下迎文帝之地;
常乐坡,唐人饯真卿使希烈之处。
鄠县,夏之扈国。
府西北一百五十里,即奉天
奉天元隶乾州熙宁五年废乾,故隶府。
二十五日至七月七日行府并治事永兴军
八日,楮林店、沙坡、偏店,宿咸阳县
县在渭水之东北,未渡渭二里许,有故墟,谓是旧咸阳
自楮林道旁土堠西入十里,即未央宫基。
苍颉制书台、樗里子墓,皆渭河南,不及至也。
是日,环庆赵彬甲士迎于咸阳桥。
九日,魏店、马跑泉、高店,宿兴平县
马跑泉、高店之间,冢土数尺,高拱杂木二三本,曰杨妃冢。
十日,东阳台马嵬坡、东扶风宿武功县
马嵬旁短墙周围,路人指谓妃子死所。
县之报本寺唐太宗所生之第。
殿后一堂中有神尧像,而绘诸于壁。
报本之东又有大佛阁,寺僧亦谓是李氏故居,实太宗之所生,未能详也。
荥阳以西皆土山,人多穴处,谓土理直,无摧压之患。
然见路旁高山多摧拆,存者尚如半掌,则土穴疑有压者,居人当自能择尔。
惟武功大佛旁一洞数里远,报本寺僧云:洞置自巢贼时,今人又增穿之,中间避乱,千馀家入其中,贼知而不能取。
陕西往往为洞,皆所不及。
穿洞之法,初若掘井,深三丈,即旁穿之,自此高低横斜无定势。
低处深或四五十丈,高处去平地不远,烟水所不能及。
凡洞中土皆自初穿井中出之,土尽洞成,复筑塞其井,却别为入窍。
去窍丈许为仰门,陈劲弩,攻者遇箭即毙,如是者数重。
时于半里一里馀斜气穿道,谓之哨眼。
哨眼或因墙角与夫悬崖积水之旁,人不能知。
其下系牛马,置硙磨,积粟凿井,无不可者。
土久弥坚如石室,但五年前一洞压死者千馀人,僧云此亦天数。
然今陕西遗民,半是土洞中生。
今人居者,颇惩覆压之祸,于洞下多立柱布仰板矣。
武功今属醴州
是日,知州武功大夫赵立来迎。
十一日,杏林店、逻店,宿扶风县
十二日,东新店、龙尾坡、青阳店宿岐山县
后稷封有邰,岐山即其地。
或谓别有邰城,今斄乡是也。
又云郿之斄亭,或谓是武功,皆未能详。
郿县在府东南百里,有坞,即董卓所筑。
是日,泾原张中彦、知凤翔府贺景仁来迎。
十三日,任官村、横水店,至凤翔府
府古扶风郡,壤地饶沃,四川如掌,长安犹所不逮。
岐山之阳,盖周原也,平川尽处,修竹流水,弥望无穷,农家种𢇲尤盛。
《生民》之诗曰「维糜维芑」者,盖谓𢇲也,俗今书糜为𢇲。
秦州有𢇲穰堡。
𢇲米类,可面可饼,可为棋子,西人饱食面,非𢇲犹饥。
将家云:出战,糗粮乾不可食,嚼𢇲半掬,则津液便生,馀物皆不咽。
士卒用小布袋置马上,遇水,取袋渍润之,尤美。
边郡刈𢇲则自外而内,刈则自内而外,盖𢇲以寒熟,以暖熟故也。
府置厅事,李希烈所建,无甚雄大,而四面出帘,制度如殿。
后圃薜荔堂,东偏中和、燕申二堂,亦旧屋,馀皆近创。
东北隅有凌虚台,东坡尝记之。
台高才二丈,不见凌虚之势,然水竹幽胜可喜。
燕申堂后龟趺大刻,盖《茂正德政碑》,后人磨去,刻《维摩颂》,游师雄后刻《九成宫图》于其阴。
九成宫隋仁寿中所建,去州百里许。
按图,大略与骊山相似,以有图,且不亲到,故不详载。
师雄记谓文帝杨素营之,土木之役困一时,死伤甚众。
宫旁夜鬼哭,文帝闻而怒,独孤后为言于,乃解。
后遂与后每岁避暑,多游乐不归。
东有华清,西有九成,访遗迹,则见隋唐之不竞也。
宝鸡县,府西南六十五里,本秦武公所都,所谓陈仓者。
自是入大散关河池河池在汉为故道。),为西蜀之吭。
敌之攻蜀也,吴玠既败走之,道迷不能出,粮且尽,垂军待毙。
赵立为画归路,乃得脱,其后又为先驱道之。
敌再入,而少却。
十四日至八月十九日行府皆治事凤翔,新鄜延路经略使郭浩熙河路经略使杨政秦凤路经略使吴璘四川都转运使陈远猷以下,各禀议分职而退。
二十日,行府遵旧路归,次舍道里如故,独至泗州,由平源、天长、大仪出镇江府,然后舟行。
陕西兵归者,禁军合计三万四千有奇,虽分隶诸帅,然各有将分,逐将仍存正副,盖祖宗之军政旧法犹在也。
泾原禁军仅八千,比诸路为劲,而泾原劲兵尽在山外。
陕西弓箭手旧一十六万,今存七万,复以土田不均,兵疲无法,虽七万人,未必可用。
夏国主兴州,谓之衙头。
衙头至麟府,路近处九百里,秦凤六百里,环庆三百里,会州界二百五十里。
诸路今与西界接壤,惟鄜延最阔。
熙河会川城泾原甘泉堡止百里,以北皆西界也。
夏国左厢军司接麟府沿边地分,管户二万馀;
宥州监军司接庆州、保安军延安府地分,管户四万馀;
灵州监军司接泾原环庆地分,沿边管户一万馀。
兹其大略也。
某自吴踰淮,道京入洛,至关陕,其所经历,得于闻见者靡不具载。
窃观今日天下之势,东南为天子驻跸之区,朝廷台省监司、守令耳目亲近之地,故治具比他道为修。
陕西诸郡虽号新复,然自渠魁元恶用意变易三纲五常之外,自馀军民,无不内怀天日,相与持循检约,未敢有无国家、毁法度之心,故其风俗纲纪,视东南犹整整也。
京西京畿与夫接淮甸之地,一时陷没于刘豫凶威虐焰之中,郡邑无民,官府无法,田野未耕,荒秽犹在。
如久病困瘁之人,头目手足皆有生意,而中焦痞涸,盖未易全复也。
朝廷诚能精选长吏,审择牧守,仍于三京量戍士夫,使之抚视凋瘵,修治关塞,于年岁间生养气血,与东西上下脉络流通,则天下平矣(《北山集》卷一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谢充钦圣宪肃皇太后钦慈皇太后山园陵礼仪使放罪表建中靖国元年三月初,少府监韩粹彦太常少卿李昭玘奉引木主入黄堂察视之,乃空匣。即按发其事,又自劾失职。有诏放罪。) 北宋 · 陆佃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〇六、《陶山集》卷八
昨充钦圣宪肃皇太后、钦慈皇太后山园陵礼仪使,为失点检礼直官等抬空腰舆行等罪,奉敕特罚铜十斤者。
罪大责轻,恩深德厚,粉身难报,感涕易零。
窃念臣生长寒乡,出逢盛际,夤缘厚幸,玷窃华资。
一昨宪肃因山,钦慈复土。
仁圣昭格,神灵护持。
雨旸为之调和,嵩洛至于清润。
何太常之迷谬,仍少府之愆违。
而臣职在总临,失于检察。
论辜应坐,罪非可漏之鱼;
怀惧实深,奏有不全之马。
卒蒙矜贷,尽出生成。
兹盖伏遇皇帝陛下上德能宽,至诚乐与。
成康之囹圄,画尧舜之衣冠。
委曲保全,始终覆护。
姑从轻比,止以赎论。
臣敢不沦髓知恩,惩羹慎过。
玉瑕不掩,已难盖于前愆;
金鍊而精,冀或收于来效。
仰酬洪造,誓毕馀生。
钦慈皇后挽辞 其二 北宋 · 黄裳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平日未沾天下养,芳春先弃域中游。
昔从内令任思顺,今起东𣪁舜解忧。
衣在果闻成赭色,书存尤喜见(四库本作喜见动)银钩(自注:恭承钦慈尤长于文墨。)
懿围故事谁攀得,再幸仁皇御九州(自注:章懿陵围步数,今用其故事。)
浩斋先生刘公向夫人墓志铭1176年9月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一、《诚斋集》卷一二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夫人向氏讳茫文简公敏中之裔。
钦慈宪肃皇后之曾孙,武经郎高阳关将领子齐之女,江东运使、直秘阁子忞之侄也。
初,武经公政和间剧盗窃发,公遣人谕招之,不从。
公怒,出兵与战,不利,曰:「吾世受国恩,死吾职也」。
再战死之。
朝廷悯其忠,赠武功郎
靖康初,衣冠南渡,夫人依于叔父直阁公。
直阁公守衡州日,部使者惮其刚正,劾免之。
寓居吉之安福县,为夫人择对,无一可者。
广东帐干刘公禹锡直阁公同生于丁丑,雅相厚,而禹锡之弟浩斋先生讳廷直,字谔卿者,初丧其元配,先生方荐名礼部,直阁公喜其文,以夫人归焉。
夫人生长相门后家,乃嫁布衣,欣然处之若窭人子。
后十二年,先生进士第,初调武昌户掾,再调武陵丞,所至以清名著,夫人之恭俭有助焉。
又调知临江军新喻县,未之官而先生卒。
夫人身任家责,抚训诸孤,毕其男若女若孙之昏嫁者七人。
夫人天性裕和,与妯娌辑睦,有先没者哭之尽哀。
又十有二年,敕其子得中治第,既落之,安且宁矣。
淳熙甲午七月感微疾,明年二月疾益进。
四月,其侄承弼试南宫归,夫人见之喜曰:「自新喻老人即世,门户付汝,吾病矣,不自意得一见汝」。
五月戊子疾且革,噤不得语,犹目谢家人来视者,竟卒,享年六十有三。
子男三人:宏中、处中,其季即得中也。
女一人,适承信郎王晋之。
凡十五孙:男六人,仍、倜、佺、亿、俦、伦;
馀女也。
曾孙男一人,曰澄。
明年十一月庚申,葬夫人于清化乡栎冈之原。
其孤得中以其从兄承弼所状夫人之行实来谂某曰:「子盍铭吾母」?
先生门下士且亲也,则敬诺而铭诸。
铭曰:
奕奕厥门,有閤而黄。
崇崇厥家,有其房。
是生夫人,载淑载穆。
心不族矜,弥盛弥肃。
抵其玉笄,易以蓍簪。
从吾先生,水石山林。
胡不耋矣,慨其逝矣。
弗躬其祉,式貤其嗣。
恭挽钦慈皇后二首 其二 北宋 · 毕仲游
五言律诗 押先韵
缅怀章懿事,圣孝代相传。
比上钦慈册,还同明道年。
玉衣晨不整,帐殿日相连。
闻说词多感,哀容可动天。
二陵采石记建中靖国元年三月 北宋 · 曾孝序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九三、《金石萃编》卷一四二、金石苑、《偃师金石遗文补录》卷一一、《偃师金石遗文记》卷下
建中靖国岁在辛巳正月乙亥钦圣宪肃皇太后上仙,遗诏追尊故皇太妃皇太后,是为钦慈皇太后
于是山陵、园陵二役并作,太史请以五月丙寅复土,而采山之役,自昔为重,祗奉二陵,其用实倍。
事严期迫,上下忧惧,朝廷始更用郎官往护其役。
乃诏遣尚书都官郎中曾孝序都督之,而以如京使带御器械麦文炳西京左藏库副使提点孳生马监高伟为之副。
辟置其属,分督庶务,二十有九人。
集七路匠师与夫陪役之兵,以指计者九万六千三百三十。
石之拔类者,其修至二十有二尺,其广踰寻;
其以枚计者,二万七千一百有奇。
役实始于正月癸未,而终于三月壬午,盖六十日而奏毕。
若匠若兵,或死或亡,才二十有九人,论者以为敏而赴功,燕及其众。
仰惟宪肃皇太后有大功于朝,主上诚孝,充塞天地。
当此之时,百神莫不效职,事之所以获济,岂小臣之力哉!
故例皆立碑以纪岁月,僚佐有请,顾安得以独无?
于是乎书。
建中靖国元年三月二十六日朝散郎、守尚书都官郎中都大提举采石、护军、赐绯鱼袋曾孝序谨记。
河中府河东县都提举采石所、管勾文字史恂仲题额。
朝奉郎、监西京偃师县缑氏镇、管句城内烟火事、兼税场、骁骑尉、赐绯鱼袋孙廱书。
西京左藏库副使提点开封府孳生马监、同都大提举采石高伟,如京使带御器械勾当翰林司提点万寿观公事、同都大提举采石麦文炳立石。
彭皋刻字。
钦慈皇后挽辞二首 其一 北宋 · 晁补之
七言律诗 押侵韵
仙驭飘飖不可寻,西陵宝册襚衣衾。
礼遵章懿因仁志,谥酌钦慈自圣心。
感泣万人随遣奠,恩勤千古咏徽音。
一言能使民忠劝,要识吾君孝治深。
邓元孚待制挽词四首 其二 南宋 · 陈渊
五言律诗 押元韵
永泰君臣分,钦慈母子恩。
渊衷虽有在,孤迹自难论。
身去朝廷远,名垂简策尊。
秪应延阁命,犹未厌舆言。
礼部为钦慈皇后引百官告祭文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七、《鸡肋集》卷六○、《四续古文奇赏》卷二、《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四五
妫为舜氏,本明德之方兴;
陈以满封,实故家之始大。
岂特活千人而有祚,固当流八世而莫京。
允属盛期,笃生硕媛。
之为绤,俭可化于女工;
鸡则匪蝇,庶无憎于朝事。
是用膺天眷命,开国庆基。
肇鸟至之禋郊,肆龙飞之泽县。
而不逮东朝之养,已惊仙驭之遥。
抱泣珠襦,初启南阡之宅;
伸哀宝册,载严西寝之封。
邈永裕之真游,霭钦慈之徽号。
云章五字,忍闻追远之声;
风动万人,咸识因亲之化。
将以贻休有炜,垂佑无疆。
臣等陈力官联,羞诚祖奠,灵輴莫驻,摧陨何堪。
经筵讲议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八
《二南》之诗,圣人示万世以制治之本源,乃三百六篇之纲要,如《易》之首《乾》《坤》然。
《葛覃》次于《关雎》,盖述后妃虽贵,不可忘其初。
处宫室之中,而思其在父母家之时;
居富贵之位,而念夫女工之劳。
感时抚事,而因以起其归宁之心思。
其节俭敦本,孝爱恭敬,薰然见乎其辞,反复诵咏之,则可以得其趣矣。
一章思夫在父母之时,方春延蔓于中谷,维叶萋萋然其始茂也;
黄鸟聚于丽木,其鸣喈喈然其甚和也。
诵此章,则一时景物如接吾耳目中矣。
二章「维叶莫莫」,则是既成而可采之时也。
于是言其刈获之以为絺绤,如此服之无厌也。
盖躬其勤劳而享之则安耳。
诵此章,则其敦本之意可见矣。
三章言其因是以思其父母,告师氏以言归,污治其燕私之服,浣洁其朝见之衣。
「害浣害否」,言何者当浣,何者当否,治其衣服,盖欲以归宁父母也。
诵此章,则其孝爱恭敬与夫节俭之意,又岂不薰然于言辞之表乎?
古者虽后妃之贵,亦必立之师傅以诏之,故此诗言归,必首以告师氏。
而《左氏传》亦谓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则知师傅之职所以朝夕辅导之也。
法家拂士,非惟人主不可一日无,在后妃亦然。
诚以人心易动,贵骄易溺,处其极而无所畏惮,则其可忧,将有不可胜言者。
是以古之明君与其后妃相与夙夜警戒,而不敢少忽乎此也。
臣尝考周家建国,自后稷以农事为务,历世相传,其君子则重稼樯之事,其室家则躬织梍之勤,相与咨嗟叹息,服习乎艰难,咏歌其劳苦,此实王业之根本也。
周公之告成王,其见于《诗》,有若《七月》,皆言农桑之候也;
其见于《书》,有若《无逸》,则欲其知稼穑之艰难、知小人之依也。
臣以为帝王所传心法之要,端在乎此。
夫治常生于敬,而乱常起于骄肆。
使为国者而每念乎稼穑之劳,而其后妃又不忘乎织梍之事,则心不存焉寡矣。
何者?
其必严恭朝夕,而不敢怠也;
其必怀保小民,而不敢康也;
其必思天下之饥寒,若己饥寒之也。
是心常存,则骄矜放肆何自而生?
岂非治之所由兴也欤?
美哉,周之家法也!
圣哲相继,固不待论,而其后妃之贤,见于简编,太王之妃则姜女也;
文王之母则太任,妃则太姒
武王之后又邑姜也。
皆助其君子焦劳于内,以成风化之美。
观后妃,则太王、文、武之德可知矣。
以此垂世,而其后世犹有若幽王者,惑褒姒而废正后,以召犬戎之祸,而诗人刺之曰「妇无公事,休其蚕织」,盖推其祸端,良由稼穑织梍之事不闻于耳,不动于心,以至于此。
「服之无斁」之章,则知周之所以兴;
「休其蚕织」之章,则知周之所以衰,其得失所自,岂不较著乎!
以是意而考秦汉以下,其治乱成坏之源,皆可见矣。
讲毕,臣栻复进曰:「臣观三代令王,必知稼穑之艰难,其后妃必知织梍之勤劳。
惟其身亲之,视民如伤,其心诚痛切也。
后来只为不知艰难,故都不省察,但见目前一事之办,一令之行,不知百姓流离困苦于下。
所以汉唐妄为兴作之君,多在中叶,良由不知艰难所致。
周公作《七月》,反复只说农桑;
作《无逸》,只说稼穑之艰难。
要得成王胸中了然,都知许多辛苦曲折,自然朝夕敬畏,惟恐失民心,下情通达,凡事不敢草草,其治所以安固长久。
天生民以立君,非欲其立乎民之上以自逸也,盖欲分付天之赤子而为之主。
人主不以此为职分,以何为职分?
人主不于此存心,于何所存心?
若人主之心,念念在民,惟恐伤之,则百姓之心自然亲附如一体。
若在我者先散了,此意思与之不相管摄,则彼之心亦将泮涣而离矣,可不惧哉!
古帝王为治,皆本乎此。
后世兴利生事之臣,先毁薄此论,谓之陈腐,亦无怪其然。
盖须指此为陈腐,则彼兴利生事之说方得而进。
臣尝譬之,饥必食谷粟,渴必饮水浆,此语似乎陈腐,然饥须食谷粟,渴须饮水浆,不可易也。
若以此为陈腐,却求吸风饮露之计,宁有是理!
人主不可以不察。
臣又尝观后世两种议论,或云『小害无伤』,或云『要得立事,扰人不奈何』。
臣以为此等议论,乃坏国家元气毒药」。
上云:「王安石谓人言不足恤,所以误国事」。
臣栻请破前此二者说:「臣尝为州郡,备见百姓利害,百姓甚易扰动。
未论州郡所行,只如知县妄行出一文字,乡间扰害百姓,有不可胜言者,何况以朝廷之势临之,若一事偶未审,草草行出,外间受害又何可以数计!
百姓被困毒,得闻于人主之前者有多少间隔,其受害已不少矣。
然则岂可谓小害无伤?
济大事必以人心为本,若未曾做得一毫,事先扰百姓,失却人心,是将立事根本自先坏矣,乌能立哉!
然则岂可谓要立事,扰人不奈何?
人主又岂可不察?
然而又有一等颓墯苟且之论,借养民之说,却是要玩岁愒日,都无所为,此反害正论。
臣所论先王养民之政,盖其所施行,具有本末先后,正合朝夕讲究,以次行之,非是恬然不为」。
臣栻又进曰:「古人论治,如木之有根,如水之有源。
言治外必先治内,言治国必先齐家。
须是如此,方为善治
臣适论成周家法,自汉唐以来,家法之美无如我宋。
臣尝考四后之德,其立甚正,终为宗庙社稷之福。
光献曹太后英宗之初,有功社稷。
宣仁高太后致元祐之治,号如女主中尧舜
钦圣向太后建中靖国之初有功社稷。
钦慈孟太后靖康建炎间社稷之功又冠前古,以此知本朝之家法,何愧三代?
实子孙万世无穷之法(《南轩集》卷八。又见《南宋文范》卷二六。)」。
著:宋本作「然」。
曾布建中靖国元年八月1101年8月25日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桯史》卷一四、《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瓘闻之,古贤未尝无过,周公、孔子、颜渊皆有过也。
子路闻过则喜,所以为圣贤之徒;
成汤改过不吝,所以为百世之师。
故曰:「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匹夫改过,善在一身;
大臣改过,福及天下。
阁下德隆功大,四海之内所赞颂,然谓阁下无过则不可。
尊私史而厌宗庙,缘边费而坏先政,此二者阁下之过也。
神考之志,坏神考之事,在此二者,天下所共知,而圣主不得闻其说,蒙蔽之患,孰大于此?
瓘之所撰《日录辨》一篇,已进之于上,阁下试一读之,则所谓尊私史而厌宗庙者可见矣。
去年所论陕西河东事,未尽详悉,近守无为,奉行朝廷诏敕,乃知天下根本之财,皆已运于西边。
比缘都司职事,看详内降劄子,因述其事,名曰《国用须知》,亦已进之于上,阁下试读之,则所谓缘边费而坏先政者可见矣。
主上修继述之效,阁下乃违志坏事,以为继述。
自今日已往,其效渐见,所以误吾君者,不亦大乎?
效之速者,尤在于边费。
宁条例司之所讲,元丰右曹之所守,举朝公卿,无如阁下最知其本末。
今阁下独擅政柄,首坏先烈,弥缝壅蔽,人未敢议。
它日主上因此两事,以继述之事问于阁下,阁下将何以为对?
当此之时,阁下虽有腹心之助,恐亦不得高枕而卧也。
且边事之费,外则帅臣,内则宰相
帅臣知一方之事而已,虽竭府库之财而倾之,不可责也。
至于宰相之任,则异乎此矣。
岂可以知天下匮竭,而恬不恤匮竭,因坏先政,因务蔽蒙,阁下欲辞其过,可乎?
瓘比缘禀事,闻阁下之言,指尚书省道揆之地,瓘谓阁下此言失矣。
三省长官,宜守法而已,若夫道揆,天子三公之事,岂太宰之所得预乎?
两年日食之变,皆在正阳之月,此乃臣道大彊之应,亦阁下之所当畏也,宜守而揆,岂抑畏之谓乎!
《周官》曰:「居宠思危」。
今天下旱蝗,方数千里,天变屡作,人心忧惧,边费坏败,国用耗竭,而阁下方且以为得道揆之体,可谓居宠而不思危矣。
阁下于瓘有荐进之恩,瓘不敢负,是以论吉凶之理,献先甲之言,冀有补于阁下。
若阁下不察其心,拒而不受,则今日之言,谓之负恩可也。
负与不负在瓘,察与不察在阁下。
事君之位无高下,各行其志,孰得而夺之乎?
去年九月三日上封章,皆乞奏知东朝,所以尊人主而抑外家也。
钦圣未见察,则瓘被贬黜;
后来慈意开悟,则瓘得牵复。
人主察孤臣之尽忠,钦圣知忠言之有补,母慈子孝,主圣臣直,此国家两全之道,庙社无疆之福也。
钦圣纳忠之美未白于天下,而谏官不二之心得罪于庙堂。
胁持之风,甚于去岁,乖离之论,唱自大臣,所以厚钦慈者,果在此乎?
瓘前日辞都司之命,而阁下未许其去者,阁下必有以处瓘矣,此士大夫之所共谕也。
主上念钦圣纳忠之意,察孤臣不二之心,奖眷之恩,至深至厚。
瓘欲择死,所以图报效,无负于人主,无愧于外家,一身之安危,岂暇恤哉!
然则今日之言,安知不见察于阁下也?
阁下深思而已。
瓘不敢供要职,重取烦言,又不忍嘿嘿而去,惟阁下留听,幸甚。
西头供奉官焦大祐可除閤门祗候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七、《摛文堂集》卷五
敕具官某:朕永怀钦慈,眷优外属,尔其东出,宜典恩章。
宸閤华资,选授惟慎,今以命尔,其懋承之。
可。
西京左藏库副使閤门通事舍人陈仲供备库副使閤门通事舍人陈仲陈仲伟可各转两官制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八、《摛文堂集》卷六
敕具官某等:朕追怀钦慈,弗逮荣养,于其迁祔,施泽外家。
尔等恪谨慈良,实在近属,比还姓氏,抗疏自陈。
维兹叙进之恩,时乃已行之命。
往绥宠禄,以副朕心。
可。
供备库副使陈仲陈仲稀可兼閤门通事舍人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七、《摛文堂集》卷六
敕具官某等:朕永念钦慈,弗逮荣养,恩加外氏,式慰孝思。
尔毓德庆门,夙称勤毖,参华上閤,时庸展亲。
往服宠章,保兹誉处。
可。
明州观察使永成节度观察留后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五、《摛文堂集》卷四
敕:朕富有万邦,亲养靡逮,乃眷舅氏,如母之存,申锡命书,以示褒宠。
具官某宅心端静,毓德粹和。
钦慈之兄,朕所优礼;
渭阳之感,夙夜不忘。
宜益峻于恩章,俾进升于留务
往其钦佩,岂假训言。
可。